第三章：一瞬千年

张梁已经呆在床上，盯着头顶紧密的茅草，眼睛久久方才记得眨一下，两个时辰前，小女孩张玲儿，带着惊恐哭闹着跑了出去。（别他处乱想，是被张梁自以为聪明诈哭的。）祖孙二人，时不时透过木窗向里间张望，又相互耳语着，还频频点头。望着院外被问起女孩儿父亲时那包不住的眼泪，张梁居然生出莫名的内疚。也更让张梁茫然起来，这几日曾被忽略的异样也涌入脑中，周遭几无张梁感到熟悉的地方，这麻布衣物，倒似乎早年老家爷爷还在世时看到过，貌似是用来装日用的便称作麻袋。再看这被褥，张梁瞥了瞥嘴，似乎街头乞丐的也比这活泛，除了这水洗的朴洁，还带有点不明的清淡。也没像样的家具，东西尽放在各种木质的矮榻，或是姑且称作茶几。更别说电线之类的影子，这是断时代的场景，张梁思绪纷扰。

黄昏时分，没意识到消失好久的张玲儿风一般的飘进门，指着床上的张梁，转过头对着来影说道；“大牛叔，这里这里”。来人进屋一瞧震了震神，挠了一下后脑，说：“差点认错，”说着又憨憨笑了笑，不过你与七郎眉宇却倒真像，我是张牛，沟下边的，听说了你是七郎山那边老远的亲戚，这山啊，绵延不知多远，就我们这，好些年不曾来客呢。、许娘子你给瞧瞧，说完退到一边，原本站在后边的大概三十多岁的挽发妇女上前来，忸怩说道:”我对接生倒熟悉，那神仙般的治病救人，不胜在行，说好了，只是看看的。”说着，来回摸了摸看见古装扮相的两人后正在懵比状态下的张梁脑门上的淤包，有上下看了看，张梁的身背四肢，咋个摔的这么惨，哎呀呀，这得将养好几个月吧，说完看了看后面的祖孙。这几个月就让他躺着吧，啧啧。突然，张梁一手拉住眼前之人，急切问道，今年是几年，是几年，许娘子平复了语气，说了，果不其然，今年是丁亥年，武德十年了吧，不过山里边的可能也有不知年岁的吧，不必担心，你这个可是暂时的，以后会好的。张牛插嘴到：“前两月就在传，说今年不叫武德了，叫什么贞观，现在好些人管今年叫贞观元年，不久乡老便会告知了。”张梁还不死心，你们这么骗人好玩吗，你们是骗我的吧，笑一笑，别演了，没意思的。两人面面相觑，仍是安慰到，没事没事，慢慢会好的。待到两人离开，祖孙二人感谢不停。

张玲儿慢慢挪步面前，也学着安慰到，没事没事，会好的，不会像阿耶那样的。但是你别在吼我了，阿耶就从没有吼过我，好不好，好不好嘛。张梁心中无奈，想着早点养伤，好早日下路，碰上人再问个明白。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倒是些许坚强中带着可爱，不觉间生出亲近感来。便报以微笑。

整日里被祖孙二人一有闲就监督在床上的张梁，除了忐忑，便是想着如何寻人。依稀还能感受到奇异的温暖。几日后，张牛又专门上来一回，说着城里的趣闻，张梁总是不愿却又不得不与历史中的历史对照着。心中有时也问过自己，这是不是穿越了，难道是科幻期刊上面的三维重叠后的小奇点，或是小虫洞。

转瞬已过月余，这六月的太阳午后肆掠，其他时候，倒是着山高林密，清脆山泉带来一丝凉意，张梁席地坐在檐下，此时他的右腿已然消肿，除了仍有些红瘀，左腿仍然固定住，望着劳作归来，都是满脸晕红挂着汗珠的两人，再看着无所事事的自己，终归有些不好意思，便亲切的招呼二人，将旁边装泉的瓦罐递过去，并报以亲昵的微笑。妇人又用那种母亲的眼神投过来，让张梁更觉不自然。www.gzdjzs.com 芭寻小说网

自从可以下地之后，张梁就停不下来，东走走，西瞧瞧，望着长在农村，居然认不得一些的作物，蔬菜，张梁吃惊不已，后来见怪不怪，尽往炊烟处走。有些时候也能碰上个劳作的人，张梁总是热情招呼，寒暄好久。张梁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方圆几里，也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

在祖孙的悉心照料下，张梁伤势好的比预想中的快好多，也能跟着现学着做着一些蔑条做的背篓，平箕，听说这些城里的商贩用的上，能换些东西，之前张牛便帮忙代销，虽然张梁自我感觉做的不错，不过还是好些被留着自用，已与张牛说好，结伴前往城里。张梁整晚兴奋的谁不着。早早起来，换上玲儿亡父的衣物，包了头巾。小玲儿也央着，要一起去，便挎上背篓，一起伴着前往。

一路行来，看见好十几人，皆如同张牛似扮相，众人背付各异常，却步态怡然，都缓缓聚往市集。当站在这个叫做楗尾县的城墙下时，张梁久久不愿挪步，口中一直振振有词，重复着”这玩笑开大发了”开大发了、、、